【蔺靖】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蔺靖线(番外.中)

番外

琅琊阁主的师父们(中)

 

    明诚来到琅琊阁,便寻了一个清净之处,每日喂喂鸽子,练练剑,翻翻山头,看看琅琊阁后头消息阁里的江湖八卦,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却苦了蔺晨。

    消息说,明楼已经在来琅琊山山脚下了,却不上山,不紧不慢的。

    蔺晨思考着要不要给大师父传个信,说阿诚师父已经在这里养老了。

    连阁内的总管都不知道蔺晨纠结什么,说传个信有什么的。

    这看似很简单的事,中间有很多勾勾绕绕的,不是从小在这两位师父身边折磨过的蔺晨,其他人哪解其中味。

    以明楼的能耐,不可能不知道明诚在琅琊山。知道了明诚在琅琊山,却慢悠悠的晃来,一点也不着急,这便是个问题,能让大师父明楼望而却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从小就是,大师父与阿诚师父闹了别扭,倒霉的一定是自己,夹板气。

    所以,明诚在哪里根本就不是关键。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站好队。

    是站在笑面虎阿诚师父这边每日陪他饮茶下棋装作对大师父的行程不管不顾不理不睬,还是站在毒蛇大师父那边飞鸽传信把阿诚师父每日喝了几碗水打了几个饱嗝,往山下看了几眼都一一上报以表忠心?

    态度决定一切啊。

    蔺晨对两个师父不敢马虎。

    揪了一个时辰的头发,最后挑了个琅琊阁最肥的鸽子,给它念了段经,然后绑上了信筒,飞走了。

    信上,虚虚恍恍的写着:远观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犹在,人来鸟不惊。头头皆显露,物物体元平。如何言不会,祗为太分明。

    算是虚晃一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通透分明,都由大师父自己去体悟。

    果然,鸽子再没回来。

    蔺晨一边候着大师父,一边念着金陵。

    除了琅琊阁在金陵的眼睛时时传来消息外,萧景琰竟没有丝毫动作。

    蔺晨想着就气闷,你不来,我不往,看谁耗得过谁。

    结局不肖想。

    又一日,梅长苏传来消息,不咸不淡的告诉蔺晨,金陵局势已定,靖王已经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不需半年,势必就会册封,如今,已经开始给靖王选王妃了。

    梅长苏从蔺晨跑到九安山猎宫玩了出护驾时就怀疑,之后蔺晨那眼里藏不住的精光全都射向萧景琰时,梅长苏也就看了个明白。

    景琰一路本就难行,加上蔺晨,便更是前路难辨了,或许,这本就不算一条路。所以,话里行间希望蔺晨知难而退。

    蔺晨不搭理梅长苏,只是气闷萧景琰竟然还是没有捎来只言片语。

    这股气憋在心里,倒让明诚看了进去。

    “阿晨心里有事?可否跟师父讲讲,帮你出个主意。”

    蔺晨自小虽怕明诚,但也十分信赖,比起明楼,更多了十分的亲近。

    “我啊,心里有个人,但好像全天下都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似得。”

    “他想跟你在一块吗?”                                                       

    “说不准,我能看出他喜欢我,却老是把我往外推。师父啊,你说这是不是病?”

    “这是病,得治。”

    “你会治?”

    “这可得你治……”

    “师父啊,你说怎么治啊?”

    “发挥你特长啊。”

    “什么特长?我特长很多啊。”

    “用你大师父的话,你是狗皮膏药啊。”

    ……

    蔺晨想骂人,又不敢骂明诚,就只好咽下一口气。见明诚主动提起明楼,便顺杆爬了上去,打听两人的近况,问明诚为什么离开梅山。

    明诚眼睛笑笑,没有回答,却谈起了另外的往事。

    明楼是士族大家的长公子,明诚是明楼小时候捡回家的弟弟,精心培养,形影不离。

    可是,明楼二十多岁时,却二话不说的把明诚送走,说是拜师学艺去,实际上断了联系。

    明诚一直不明白明楼为什么又把自己抛弃。

    后来断续传来很多声音,外族入侵,明氏一族,遭逢大难。

    明楼心斜身歪,勾结外族。

    明楼骄奢淫逸,流连美色。

    明楼贪图富贵,背信弃义。

    明诚不信,以身犯险,混入外族,企图查明真相,并内外联合,一举击破。

    后来才发现,不过是与明楼殊途同归罢了。

    “大师父见你也混入外族,什么反应?”蔺晨嗑着瓜子,就着茶,听得乐呵。

    明楼初在异族见到阿诚时,气的随手扯来倚窗的木棍把明诚一顿打。

    直打得明诚头破血流,明楼才惊醒,抱着阿诚颤抖。

    从此之后,明楼每日睡不得安稳,万般筹谋,千般算计,要灭了这入侵的异族,更要保全明诚的性命。殚精竭虑,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蔺晨从琅琊阁记载中知道那段往事,最后异族势力被人从内部攻破,在中原连根拔除。却没有记载是何人所为,更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两位师父。

    明诚见蔺晨疑惑,“我当时受了重伤,请了你父亲来治。大哥也请他帮忙,不要把我们二人之事流传出去,我二人欲隐居于山,便不愿扬名在外。”

    明诚回忆起过往,神色温柔。

    “那段日子,你大师父也算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事事都亲力亲为,等我伤愈,他便也如大病一场一样,瘦得不行。”

    蔺晨想不出明楼瘦削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我大哥,曾三次把我向外推。”

    “第一次,我刚成年,懵懂无知,以大哥为师为父,为灯为路。”

    “他为入异族叛出家族,毁名弃身。却顾念我,不愿牵连,便把我送走。”

    “第二次,我已身入异族,立于危墙之下。他痛打我一顿,要赶我回家。”

    “第三次,他欲以身殉志,以死间敌,想骗我远离,便搞出了个什么青梅竹马的美人师妹,真真无法无天。”

    蔺晨前面听着还觉得莫名心酸,差点流下点男儿泪,听到后面,味就变了。

    心想,这大师父行事作风果敢狠绝,用谋智计无双,到阿诚师父面前,却每每无计可施,黔驴技穷,竟连这漏洞百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用上,丢人丢到姥姥家。

    想是这么想,话可不敢这么说。

    “那最后一次,您是怎么留下的?”

    “最后一次便是我受重伤那次,从此之后,他也就再也不敢让我离开了。”

    “那这次……”

    “这次,是我要走。”

    蔺晨满脑袋黑线,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折腾什么,还没回过神,明诚的话又来了。

    “所以,阿晨,你听到的真是让你走吗?”

    蔺晨端着茶的手抖了下,抬头看向明诚。

    “大哥的智计我根本比不了,他让我走,我根本招架不住。”

    “但他一次一次都没成功的原因,不是因为计谋错了。”

    “他每次嘴上叫我走,我都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明明白白的说着别走。”

    “一声一声,虽隐忍,却不断绝,我又如何能走啊。”

    “阿晨,你听到的到底是走还是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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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6.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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